荣昌县清江镇河中村一组,有3个孩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。前日下午,他们为自己的年幼无知和薄弱的安全保护意识付出了沉重的代价:3人一同去河边洗澡,最小的一个不幸溺亡。
目睹同伴远去,自觉对不起玩伴又担心事后遭家人责怪,两名孩子竟相约服毒追随溺亡的玩伴而去,其中一人因为难以忍受农药的臭味,喝不下。年龄最大的孩子,将大半碗“敌杀死”一饮而尽。傍晚毒性发作,他不停呕吐。亲戚来串门,发现满屋的农药味,起了疑心。未喝农药的小孩在家人开导下,说出真相。服农药的孩子被紧急送医抢救,最终脱险。
3名玩伴下河洗澡,1人遇难
前日上午,学校有考试,中午放学后,梁唐昆被家人接回。
“我们就是担心几个小孩约在一起,胆子大,干些傻事。”梁唐昆的奶奶刘友珍说,孙子梁唐昆10岁,同村的徐亮12岁、胡铭荣8岁多,3个小孩父母都在外务工,都由祖辈照看,因为年龄相仿,经常在一起玩耍。
前日下午4时30分许,3个孩子以不同的理由离家到村口方向去玩,大人们都忙着地头的农活,只是各自招呼自己的孙子或外孙不要跑远了,早点回家。让祖辈们惊愕的是,下午5点过,村头小河边传来热心人的呼救声,说是3个小孩下河洗澡,其中一个溺水,有人下河捞了几次都没找到。
得知消息,胡铭荣的外公很快跑到村口的河边,外孙的衣裤都还在岸边,他急忙跳下水,和此前已经下河施救的好心人一起寻找外孙,找了10多分钟,终于在靠近河中大桥桥墩附近将胡铭荣救上岸。不幸的是,胡铭荣已经没了呼吸,随后送医也未能抢救过来。
幸存者服毒和玩伴同归于尽
梁唐昆回忆,村里不像学校有些体育设施,他们几个玩伴在村里没有什么耍事,买零食吃后在村口骑车耍了一阵,后来觉得太热了,于是相约到河边洗个澡凉快一下。
梁唐昆说,胡铭荣溺水死亡之后,他和徐亮担心遭大人“教育”,决定暂时一起回到徐亮家避一避。“回到家后,徐亮说波波(胡铭荣小名)死了,我们两个要和他同归于尽。”随后,徐亮从家里的农药瓶里,用饭碗倒了大半碗农药端过来说:“我们一人喝一半。”梁唐昆称,他端到嘴前,闻到一股臭味,喝不下去。
徐亮看他喝不下去,说:“你喝不下算了,我各人喝,我要和波波同归于尽。”梁唐昆说,随后徐亮喝下了农药,一开始没有什么反应,他们就坐在屋里,把大门关上等死。
梁唐昆和徐亮的家人认为,或许两个孩子还没有完全弄懂“同归于尽”的含义,于是将这个原本应该用在敌我之间的成语,用在几个好朋友之间。
亲戚串门闻到屋里有农药味
因为事发突然,徐亮的爷爷根本不知道孙子在河里洗澡的事,他从庄稼地里短暂回家时,还让徐亮在家把饭蒸软一点。“他爷爷管教很严,亮亮上次就因为私自去洗澡挨过打,亮亮还保证不再去了。”徐亮的外公说,徐亮父母都在广东务工,主要是爷爷在管教。
徐亮的爷爷得知孙子喝农药自杀,已经是当日下午6时左右了。当时,徐亮的远房亲戚到他家串门,途中遇上了正在寻找梁唐昆的刘友珍。“我先去徐亮家找了一次,发现门是关起的,我以为两个孩子还没回来。”刘友珍说,幸好遇到徐亮的远房亲戚,才知徐亮在家。
刘友珍和徐亮亲友急忙返回徐亮家,一阵叫喊。门开之后,大家闻到屋里有一股很浓的农药味道,徐亮面色发紫躺在椅子上,地上有一些呕吐物的痕迹。追问之下,两个小孩还谎称“这是洗澡呛水造成的”。
梁唐昆被奶奶刘友珍带回家。在奶奶再三追问之下,他才道出徐亮喝了农药的事。梁唐昆告诉奶奶,为防止家长发现,他们清扫了呕吐物,还找来柴灰掩盖。
得知真相,刘友珍吓得半死,一边急忙通知徐亮爷爷将徐亮送医,一边再三追问梁唐昆是否也喝了农药。
救护车还未走,赢得抢救时机
徐亮和梁唐昆都被紧急送往医院。
“徐亮这孩子真是幸运,当时赶来抢救溺水小孩的救护车还没有离开,医护人员先给他催吐,随即将他往医院送。”目击者们说。
参与抢救的医生说,因为救护车还在事发地附近,这为抢救徐亮争取了近半个小时的黄金时间,使得毒药未能完全进入血液循环,毒药对神经系统的负面影响也没有发展到最恶劣的阶段。
昨日下午,重庆晚报记者从永荣总医院获悉,经过两次洗胃和输液治疗,徐亮生命体征平稳,脱离了生命危险,已被送到普通病房。换班照顾徐亮的外公也告诉记者,徐亮还清醒过,配合医护人员简单讲述了事发经过。
目前,当地警方已就胡铭荣溺亡、徐亮服毒一事展开调查。据了解,对于到底是谁提议去洗澡等细节,也在警方的调查范畴。
外公外婆失去了唯一寄托
“前不久下大雨,几个小孩约起到一个小河沟洗澡,回来还挨了打!最近都把他们盯得紧,小孩也都给家长们保证,以后再也不去洗澡了,哪里知道他们还是偷偷摸摸地去了?”胡铭荣的外公李伟刚说,胡铭荣溺水后,孩子们都不喊一声,要是早点喊,施救及时,或许是另外一种结局。
胡铭荣曾被李伟刚和老伴视为全家唯一的希望,因为胡铭荣的妈妈患有癫痫等疾病,胡铭荣出生100天左右,爸爸就和妈妈协议离婚,妈妈自己都需要人照顾,胡铭荣由外公外婆抚养至今。
“几个孩子还算乖巧,就是在一起后胆子就大了。”李伟刚说,他们平时尽量把外孙带在身边,即便是最近忙庄稼,也都是经常关注外孙的去向,不料仅仅从身边离开不到1个小时,就传来了噩耗,“以前再苦再累还有个盼头,波波走了,咱老两口下半辈子怎么活啊?”